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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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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你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普波尔侯爵?!”
  维克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眼前这个普通的女孩竟会有如此的身世。
  “啊!我曾非常痴迷于普波尔侯爵的作品,尤其是他的那幅代表作!嗯……让我想想,哦对!我是从小时候看过他的《白铁时代》以后,才开始为他的作品所疯狂是!”
  “你能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吗?呃……我是说,如果我们都能出去的话。”
  “等等,你的父亲是普波尔侯爵,可是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呢?还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有的人生来就是贵族,有的人却要苦于生计。可明明你也是贵族之后啊,而且还是普波尔侯爵的女儿!”
  维克激动不已,不由自主地开始了自我陶醉的话痨模式,丝毫没有察觉到露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闭嘴!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永远也不会承认这一点!”
  露丝终于忍无可忍,大声朝维克吼去,这让维克一下子楞在了那里。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露丝朝一侧甩了甩额前的刘海,盯着茫然的维克,淡淡地说。
  “我的母亲在伊塔利湾渔民区里的一户人家里生下了我。不过很可惜,我的出生带走了她的生命,所以这个小木屋里就只剩了三个喘气的家伙:珍妮奶奶、雷戈大叔和我。”
  “我在那里渐渐长大,过着简单却安稳的生活。虽然他们母子俩经常不知道因为什么吵架,但是他们对我却总是很温柔。”
  “本以为我的一生会被定格在那座木屋,定格在那条渔船,定格在那片大海,没想到那本日记的出现就这样轻易地撕碎了我平淡的生活。”
  露丝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知道得越少,就会越容易满足。那本被丢在柴房的日记本,对于我们这样无知的人来说,使命不过是为一顿饭提供燃料而已。”
  “可是偏偏有一天,我最好的朋友卢尔——一个不知在哪里学会了认字的渔民家的男孩,在和我捉迷藏的时候翻出了它,我俩便读了起来。”
  “起初我以为他讲述的只是一个陌生女人的爱情故事罢了,虽然我对这个名叫克里斯的女人的故事不感冒,但我还是会常常约他来讲给我听。因为……我喜欢借着这个名义偷偷看卢尔叼着狗尾巴草认真阅读的样子——这让我心里感到很温暖。”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日记剩下的页数也越来越薄。直到有一天,日记里这个已有身孕的女人因为战乱不得已要随丈夫出逃,途中由于自己身体不适无法再继续前进,只能随丈夫暂居当地一户渔民家中。”
  “后来敌人越来越逼近,但这个女人依然无法行走,她的丈夫焦急地不停踱步着。那几页日记都是泪迹斑斑的,可能当时,她也在埋怨自己吧。”
  “过了几天,终于,那个叫普波尔的男人在某个深夜独自离开了,就像他们离开帝都的那个夜晚一样无人察觉。当晚他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只是留下了一张字条:等我回来接你。这个字条被小心地夹在了日记里,保存得相当完好。”
  “到了日记的后面,写的大多都是这个女人的幻想,幻想着普波尔回来接她,幻想着自己的孩子出世。呵,这个天真的女人,每天都在想象着普波尔回来的情景,因为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自己为孩子的名字,这个名字叫露丝。”
  “这时候我才明白了这个叫克里斯的女人,原来是我的母亲。”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内心是什么样子的心情了,只记得卢尔翻到日记沾满了血迹的最后一页,最后一句话写着:‘普波尔,我爱你。对不起,我失约了,不能再等你了。加拉’”
  露丝面无表情地对维克讲述了普波尔侯爵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此时维克突然有些理解了露丝的心情,同时又发自内心地可怜起克里斯来。
  “从那以后我才明白珍妮奶奶为什么总和雷戈大叔吵架。原来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是雷戈大叔不顾珍妮奶奶的阻止,坚决地拿起了刀子,割开了她的肚皮,救了我的命,但是却让她永远地睡了过去。”
  维克看着面无表情的露丝,让他感觉,仿佛露丝正讲述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那……后来你没有尝试去寻找你父亲……哦不,普波尔?”
  “尝试了啊,所以我就出现在这里了呀。”
  露丝放声大笑了起来,让维克不得其解。
  “带着镣铐的骑士、沉睡的珍妮奶奶、捂脸哭泣的雷戈大叔,这是我对这个家庭最后的印象。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那个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过还好,我还有卢尔。他帮我卖掉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带我来到了镇上,寻到了他的住处。”
  “在那个简陋的房子里,我发现了很多钱包和首饰,那时我才知道了卢尔带我来的目的。”
  “当然,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毕竟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会觉得开心。在跟着他‘工作’了几次后,我俩就开始分头行动了。”
  一说到卢尔,露丝眼睛里似乎就会发光。
  “所以,你是因为偷东西被送进来了?”
  维克脱口而出,但是一细想似乎又觉得不对劲。
  “偷东西?哼,我偷东西可从来不会被人发现!”
  露丝自信地拍了拍胸口。
  “只不过是有一天,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所以就决定干一票大的,然后就去找那个男人。于是我盯上了珠宝店的一枚钻戒,准备某天夜里偷过来。”
  “所以这次你被发现了?”
  维克打断了她。
  “那次不应该被发现的。”
  露丝叹了一口气。
  “那晚,我顺利地潜进了珠宝店,轻易地拿到了我想要的。但正当要离开的时候,我无意中瞥到店里其他的珠宝,不知怎么地,心里忽然痒了起来,因为它们看起来好像更加漂亮。所以我又折了回来,把玻璃柜一个个撬开,将里面的珠宝都装进了袋子。”
  “当我将柜子洗劫一空,准备离开时,店老板的老婆忽然从内室中走了出来——或许是想去厕所吧。她看到我以后,不意外地尖叫了起来。所以老板也被惊醒了。”
  维克好像明白了,他试探性地问:
  “所以你是因为偷了太多贵重的东西被抓进来了吗?”
  露丝笑了一下,冷冷地看着维克:
  “我是因为把他俩杀了,才被送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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