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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没有任何征兆就扭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着他们身体相互交融,随着壁炉的火光投下拉长的影子。忽然露丝轻轻弹了下舌头弄出了一点声响,把维克的目光拉了回来。
“还不快跑!”露丝小声地对维克说。
维克才意识到伊格诺兰这么做的用意,赶忙趴起来,百感交集地看了正亲吻斯特尔脖子的伊格诺兰,慢慢地和露丝一起向走廊爬去,渐渐远离了这两个人。
“呼!真惊险,差点屁股就开花儿了。”露丝轻轻地在维克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弄得维克的脸又红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维克不敢抬头看她,垂着头小声地问。
“咱们先去二楼病人的房间躲一躲,等他们俩走了咱们就可以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一会儿他俩就一定会离开那儿?”维克抬起头,诧异地问道。
“放心!他们向来如此。”露丝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维克看到她的举动又赶忙把头低了下来。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病房区。和一楼相比,明显能感觉到住的人并不多,因为大多数房间上都落着锁,说明都是空房间。
“咱们就躲到这个房间吧!我喜欢这个号码。”露丝一脚蹬开一个房间的门,率先走了进去。维克仰头看了一眼门牌号,只见上边写着血红色的号码——666,他没有多想便跟随着露丝走了进去。
二楼房间的陈设和一楼并没有什么区别,两个人走进房间后便关上门,坐在床上默不作声,房间里的黑暗和寂静似乎正在吞噬两个少年。
“呃——无意冒犯,但我总觉得你很不正常,呃,我是说,不寻常。”维克率先打破了静谧。
“拜托!这可是疯人院,不正常的人可多着呢!”露丝把胳膊撑到床上,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些。
“但我不觉得你是个疯子,呃,我觉得,你不应该待在这儿。”维克以为露丝有点生气,便补充了一句。
“我也不觉得你是疯子,但你不也一样。”露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维克连忙捂住她的嘴。
“嘘——小点声儿。”
“哎呀!瞧你吓的。”露丝一把将他的手推开。
“好啦!我告诉你,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了,每天都留意观察山庄里的人,我感觉这里很奇怪。”
“从你的嘴里听道你说奇怪本身就挺奇怪的。”
露丝白了他一眼,继续说:
“你不觉得这里的病人看起来并没有多么不正常,呃,我是说行为,毕竟我也觉得那个家伙很恶心。”
维克心里已经知道她指的谁了。
“但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的举止很奇怪,不是吗?”
维克陷入了沉思。
对啊,一个如此放荡的修女,无限放大别人错误并恣意惩罚的男护士长,把自己塞进饭桶大块头厨师,哦,还有那个没有眼睛的家伙!明明他们的行为都极其古怪,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察觉到呢?!维克似乎一下子被点醒了,心里开始有点佩服眼前这个女孩了。
“而且,搬到在二楼的这些他们所谓的病情已有好转病人,就是那个秃驴炼金术士、老太婆、阴阳人,还有那个穿黑袍的吸血鬼,却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奇怪,我很清楚地记得他们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露丝把双腿悬空,随意地摆来摆去。
“相比较之下,其余的病人都住在一楼,他们看起来才是正常人。”露丝说完这句话以后,维克已经凌乱了。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这群病人里面很多人看起来很正常的,但也有几个显得很神经质。其实一开始维克并不以为那些人不正常,但经露丝一提醒,他也开始觉得有些古怪。而且维克还清晰地记得伊格诺兰跟他说过:越清醒的灵魂越能远离魔鬼。现在看来明显是有矛盾的。
啪!露丝的脚好像突然踢到了什么,碰撞的声音把维克的思绪拉了回来。
“哇!这是什么?”露丝跳下床,蹲在地上,想尝试看清楚昏暗的床底到底藏着什么。
“来,维克,帮我把它拉出来,这可是个大家伙!”
“嗯?哦!”维克第一次被露丝叫名字,有些不知所措地答应着。
“来,一,二,三!”
二人合力把床底下的东西拉了出来,期间维克明显感觉到额头上青筋暴起,确实被囚禁了这么多天让他体质很虚弱。
只见从床底下被拉出来的,是一本半人长的大书,书上还放着用来调配墨水的石头,还有一根烧了一半的蜡烛,一小盒火柴。
“奇怪,这里还有人会调墨水?”维克好奇地问露丝。在那个时代,墨水配方都是由修道院里的修女保管,而且调配出来的墨水通常非常不容易保存,所以一般都是需要多少配多少。
露丝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轻轻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蜡烛,趴到书上,借着微弱的烛光,极力辨认书上的文字。
“原来是圣殿教的教义,我记得小时候被逼着背过一些。”过了好一会儿,露丝仰起头对维克说。
“但是教义为什么能写这么厚呢?”维克好奇地问。
于是露丝又往前翻了几页,阅读起来。
“奇怪!太奇怪了!”露丝把书翻回刚才的书页,转头对维克说。
“这个作者把上帝普罗特科尔的儿子降生前的指示和降生后的指示写在了同一本书上,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教义,教皇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写的。”
“那我们还是放回去吧,毕竟这是别人的秘密,我们也猜不出来什么。”
“那好吧,但是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呢?”露丝自言自语道,并试图从记忆里搜索些什么画面,但看起来没有成功。
于是露丝吹灭了蜡烛,把燃尽的火柴梗塞到裤兜里,将书恢复成之前的样子。随后两人合力把书又推回床下,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休息片刻,露丝对维克说:
“他们应该离开了,午饭之前有段时间允许病人们返回房间,时间快到了,可别和咱们撞上了。”
“那快走吧!”
维克立刻起身,拉开了房门。待露丝走出房间后,维克又重重地把木门关紧。
门框之上血红的号码诡异地闪了一下,他俩谁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