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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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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想说我将被送往绯红山庄治疗后再被绞死?”维克用力地从喑哑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哦见鬼,你是怎么知道的?!”骑士望向铁窗,确定窗外是数十米悬崖后顿了顿说:“肯定是魔鬼告诉你的,该死,教皇大人真的是做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维克想起刚刚经历过的毛骨悚然的画面,便把头侧向骑士:“菲尔...还活着吗?”骑士顿住了,大拇指和食指梳理着稀疏的胡须,像是在脑海里寻找这个名字。
  “你是说...教会剧院那个小歌星?”
  “不!我的亲妹妹,菲尔·查尔斯!”维克情绪有些失控。
  “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查尔斯家唯一的孩子。”骑士咂咂嘴里的草茎说:“老查尔斯男爵倾尽一生培养的孩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怪胎!那你不认识我这个朋友看似就解释得通了。不过现在看来,几年前多亏我有幸加入布拉斯教区骑士团而能被主教威廉大人净化,才不会变得像你一样堕落!”
  维克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没有再作声,现在的他心绪很乱。
  他说我是唯一的孩子,就是说...菲尔...并不存在?但是脑海中每一幅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又是那么清晰——那个总是抱着那个老旧的木偶,瘦小的、比自己小九岁的小女孩:甚至“她”刚刚还企图“杀”掉我呢!眼前的人一定是个骗子,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是个骗子!菲尔那晚失踪了,刚才她进来了,我才见过她!”维克语无伦次地说道。
  骑士仔细检查了铁门的锁孔后放声大笑:“你告诉我有人潜入了索雷德监狱见你?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谎言了。下次她来记得通知我们,这儿五千名守卫骑士都会向她行礼。”骑士单手叉起腰,“还有,我是不是你的邻居并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想拥有那段陪你偷吃冰点,蹲厕所到腿软,最后竟然还偷窥圣柜的记忆。”
  什么?偷窥圣柜!维克大吃一惊。
  据圣殿教教义上说,圣柜是可以与上帝——普罗特科尔交流的圣物,甚至被一些信徒认为是教会的力量源泉,按照教会的传统,历代教皇都会任命一位宗主教看守圣柜,宗主教走入供奉圣柜的房间后便不可以再走出半步,直到他去世,新任宗主教将替代他进入房间。
  在维克小的时候,教廷在各个教区遴选唱诗班成员共赴帝都参加新皇帝奥斯汀十四世的加冕仪式,他作为布拉斯教区最优秀的唱诗班成员之一被威廉主教极力推荐,后来他便被送往帝都教廷。在仪式期间,维克偷吃了很多散发异香的皇室专供冰点,所以他便一直待在厕所里直到唱诗班的表演开始。
  在第七次走出厕所后,维克两眼发黑昏昏欲坠,独自在中殿游荡。不知走了多久,他竟到了后殿却浑然不知。当推开记忆中“更衣室”的门后,他猛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生命力,仿佛全身都沐浴在圣光下,神奇的力量一瞬间冲破了他所有的不适。
  “你是谁!”维克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制作精美的黄金柜子,两座大天使雕像屹立在柜子顶端,雕像后藏着一张惊恐的脸。
  “你是谁!”柜子后边颤颤巍巍站起一个人,向他走过来,一张老得干枯的脸显得格外阴森。维克被他的样子吓坏了,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一路狂奔至中殿,靠在柱子边一屁股坐在红毯上,大喘着气,惊魂未定地回头看着后殿,只见两队身着金色战甲全副武装的骑士已经整整齐齐地把守在后殿门口。
  “该死!竟然有人选在这个时候刺杀教皇,现在全城戒严,连守护后殿的禁军都被皇帝调去搜查了。没想到教皇竟然紧接着调来了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来把守后殿,果然教皇的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能差使世界上最精良的部队给自己看家。”
  “说不定圣柜就在这后殿呢。”
  “嘘!别瞎说,教皇可是说圣柜在城东的贝利大教堂里呢,上次礼拜我专门去那祈祷,看到那里起码有一万守卫骑士驻扎呢。”
  两个内务大臣匆匆而过,谁都没注意到柱子后的小维克,然而此时维克才明白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随后两眼空洞地爬起来,拖着步子神情恍惚地走向返程的马车。途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也没有人提起仪式期间他的失踪,毕竟大家都来自不同的教区,分不太清彼此。维克回到家后第二天,教皇突然昭告新的宗主教已经入职,昭文却并没有描述老宗主教是如何离世的。
  维克坚信自己从未向别人透漏过这件事,那张枯瘦的脸和看似寻常的昭告无疑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而此时面前的人竟然精准的描述出这段往事,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
  我......真的失去理智了吗?我的父母真的是被我杀掉的吗?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我真的该去看医生了。维克陷入纠结中。
  “我.......真的被魔鬼奴役了吗?”维克绝望地问骑士。“嗯...看来你的自我救赎之路已经开始了,这样或许可以让你在绯红山庄少待几天,看!上帝果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骑士拍了拍维克的肩膀,“待会儿山庄的骑士们会押送你去山庄,祝你好运伙计!”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维克尝试重新认识他。骑士关上铁门消失在黑暗中:
  “我叫伊卢安,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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