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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大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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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善会虽然还没有看见清河城方向来的军队之旗帜,但心中却已是猛地一沉——来的绝对不会是自己人,鹰扬郎将常铁手下只有一千五百名步兵,根本不可能来援救自己,况且看烟尘的样子,来者至少在四千之众,这就更不可能是自己一方的队伍,那就只能是高贼的手下,这些贼子从清河方向而来,莫非清河已失?
  烟尘滚滚中,一面绣着“苏”字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一员白袍小将一马当先,来到了前坝营前三里处,停住了队伍,飞快地列成了阵势,此时原本在另外一个方向上休息的高云龙骑军也上马,缓缓地与来援的步兵汇合在了一块,与前坝营上的杨善会大军形成了对峙。此刻虽然日头尚早,只是双方的大军都是长途跋涉到此,都已是疲惫之师,均无战意,谁也没有发动攻击,高云龙下令再后撤一里,前军保持戒备,后军去划木准备安营扎寨。杨善会见高云龙挥军后撤,也没有趁势发动攻击,同样也在安排安营扎寨的事宜。
  夜已经很深了,整个大营中除了来回巡视的巡哨所发出的铠甲摩擦声之外,已是一片寂静,初夏的夜里总喜欢鸣唱的小虫子也早已安歇,高云龙却还在中军大帐中来回踱步,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他并不是在担心河间三县的叛乱,对于河间三县的事宜,高云龙早已有了安排,他相信那些泥鳅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他所担心的是明日的决战。
  高云龙自统兵以来所打的战役中往往是出奇制胜,很少有正面对敌的时候,就算是攻城战也有着土炸弹与大型投石机这两样攻城的利器,至于正规的大军阵地战还没有真正遭遇过,这心中总是无法平静下来——在兵力、军队的训练和士气上,自己有绝对的优势,但在作战经验上则远远不如对手,毕竟这些隋军常年征战,基本上都是百战老兵,而自己一方大多数都是新兵,尽管如此,要想战胜杨善会并不算难,难的是不能让杨善会逃了,否则下一步攻打平原的计划就无法展开。
  高云龙手中仅有两千轻骑、四千步兵,要想击溃杨善会的一千二步兵、一千骑兵原本也不难,但要想全歼对方则是件很难的事情,高云龙手边现有的实力不足以包围整个前坝营,如果将负责堵住清河县援兵的刘黑闼部三千余人马都调过来或许能围死对方,可一旦清河守军拼死来援,在这场大战进行时突然杀出,则整个形势可能就会发生逆转,因此刘黑闼部的兵力绝不能动。
  要想全歼对手就必须首先歼灭隋军的铁骑,但杨善会这样的沙场老将绝对不会犯用铁骑来冲击完整的步兵方阵这样的低级错误,一旦隋军败局已定,杨善会必定是抛弃步兵,率铁骑军突围,如此一来根本没有把握全歼隋军的一千铁骑;若是战成相持的局面,估计杨善会也仅仅会派出一部分铁骑冲击一下而已,应该不会投入全部的铁骑;唯一能让杨善会投入全面攻击的局面是高部即将战败之时。若是能制造出即将战败的局面,诱使隋军将铁骑投入全面攻击,一旦形成混战,则有可能凭借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缠住对手,让隋军无法顺利地逃离战场,但这个时机并不好把握,一佯败变成真正的溃败,那就弄巧成拙了。高云龙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好办法,只好先将这些烦恼搁置在一边,走出了大帐,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边的那轮残月,默默地长出了口气,转身回帐歇息去了。
  高云龙彻夜难安,前坝营小高地上的杨善会同样也久久无法入睡,久经沙场的他自然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于能否战胜高云龙,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从高云龙的军容、士气来看,与以往的那些流寇有着天壤之别,尽管高云龙部的装备并不算太精良,但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在。尽管高云龙的步兵是从清河方向赶来的,而且杨善会也没有得到清河城的任何消息,但杨善会并不相信高部已经攻下了清河,唯一有可能的是高云龙的另外一支部队已经将清河城围困住了。
  高云龙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包围整个前坝营,杨善会便有了两种选择——战、走。走,能走到哪里去?清河城方向或许高贼早已设下了埋伏,且不说能不能冲破高贼的阻拦回到清河,就算能回到清河,这十停人马至少也会折了六停,士气低落的情况下能否守住清河那就难说了;去沙丘、临西等县暂避?清河一旦沦陷,且不说军心、士气受损,这粮草供应都成了大问题,难不成学流寇去抢夺民财?一旦高贼拿下了清河,趁势来攻,那些小县却没有清河城那么高大的城墙,这坐困孤城更不是个办法,最多是拖延一下失败的时间罢了。
  既然走不成,那就只有战了,只有击败高云龙部的主力,才有可能保住整个清河郡,唯一能挫败高贼的便只有手中的这一千铁骑,尽管在骑兵的数量上不如高贼,但装备却远远胜过高贼的轻骑,若是能将高贼的骑兵诱出,给予毁灭性的打击,这场战未必不能拿下,只是该如何诱使高贼将骑兵全部投入进攻却有成了个新的麻烦,杨善会思索了良久也还是找不出个好办法。夜已经极深了,杨善会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对大隋江山的担忧歇息去了。
  高云龙与杨善会都将歼灭对方的骑兵看成了这场战斗的关键,两人的想法虽然是一致的,但该如何做到这一点,也都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只是两人一致认为自己手中的骑兵是最优秀的,只要能对上对方的骑兵绝对能击败对手,只要能击溃对方的骑兵就能彻底击败对手。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这场大仗谁又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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