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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一时语塞，皱眉看着荤素不忌的周肆硬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周肆自觉这话说得过火，抬手碰了碰下巴，趁人不注意，低声轻哄：“饺儿我错了，这话三哥说得不对，别往心里去。”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
沈妍：“……”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肆嬉皮笑脸这么一服软，沈妍也不好再计较，只别开脸装没这回事。
周肆见状，立马松下肩膀，翘着二郎腿继续看节目。
沈妍下午一直在大礼堂排演，这会闲下来感受到饿意才想起刚刚忙忘吃晚饭。
舞台上表演如火如荼，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上面，沈妍饿得胃疼，时不时摸一下肚子。
周肆本来就对学生们准备的唱跳节目没什么兴致，察觉到沈妍的动静，周肆脑子轻微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上午周肆去许默新选的住处转了圈，走时顺便从果盘里摸了根巧克力棒。
沈妍第三次皱眉时，周肆从兜里翻出巧克力棒偷偷往她手心一塞，沈妍察觉到异样，低眉瞥向手心多出来的东西，见是巧克力棒，沈妍一脸诧异。
还没等沈妍反应过来，周肆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她身边低声解释：“搁许默那儿顺的，先顶顶饿，待会儿结束我领你涮羊肉去。”
“胃不好，别乱折腾。”
“也就我能时刻想着你，吃完你赶紧谢恩啊。”
“……”
沈妍有任务在身，再加上众目睽睽下，她不好意思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沈妍冲周肆摇摇头表示没事，偷偷将巧克力棒还给周肆。
周肆看着丢回来的巧克力棒，皱了皱眉，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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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会有个环节得校领导讲话，沈妍以为周肆来这样的场合纯粹是凑个热闹，没想到校方专门邀请他上台致辞。
周肆接到校方邀请，先是冲镜头不着调地笑笑，接着在一众同学的注视下慢条斯理起身扣上西装纽扣，抬腿走上舞台中央。
跟象牙塔里的学生相比，他身上有种介于成年人与大男孩的矛盾气质，再加上经常混迹在一些玩乐场合、饭局，自然而然流露出吊儿郎当的浪荡样。
他有一张欺骗性十足的脸，配上他那双看垃圾桶都深情的桃花眼，轻而易举赢得年轻姑娘们的欢迎。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他不慌不乱绕过摄影机、音响，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舞台灯光随着他的走动定格在他身上，衬得他满身矜贵，剪裁得体的西装为他增添了两分成功人士的可信度，吸引人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瞧。
趁着周肆站在舞台中央在理衣袖的功夫，工作人员急忙跑上台将话筒递到他手里，周肆接过话筒，视线往台下随意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站在第一排走道，腰杆挺得笔直的沈妍身上。
视线碰触的瞬间，周肆眼里只剩一抹翡翠绿。
沈妍这才知道周肆这次是作为特邀嘉宾专程被院长邀请过来参加这次晚会的。
这样正经又带点娱乐性质的场合，周肆好像没有一点不适感，反而得心应手。
在同学们期待又好奇的目光里，周肆试了试话筒，漫不经心开腔：“今天我能站这里跟各位同学说话实属荣幸……”
平时周肆在沈妍面前吊儿郎当惯了，今天突然见他换了副面孔还有些陌生。
尤其是看他在台上一本正经给台下刚入大学的同学讲述他曾经求学的事，分享他的一些创业经历，俨然一副过来人劝诫同学好好享受大学时光的场面，莫名魅力四射。
沈妍站在台下，看着被聚光灯笼罩，在台上熠熠生辉的周肆，本能地抿了下嘴唇。
她平日吊儿郎当的三哥正经起来挺帅的。
—
晚会结束，大礼堂灯光亮起，同学们窸窸窣窣起身往外走，一时间大礼堂乱作一团。
一群领导也在这场有序的混乱中离场，沈妍忙着收尾，没来得及留意周肆的动静。
没几分钟大礼堂便空荡荡的，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内的垃圾。
礼服是沈妍自己借的，到后台更衣室换下礼服，沈妍打包好准备下午去还。
换完衣服出来走廊一片寂静，沈妍手机扔包里关了机，打开就是一溜烟的消息。
大院几个兄弟姐妹专门有个小群，周肆半个小时前录了两段小视频扔群里掀起了大家的激烈讨论。
沈妍点开其中一段视频才看见他录了她刚刚站大礼堂门口迎送校领导的画面。
另一段视频早几分钟发出，录的是一个女生跳古典舞的视频。
那女生沈妍听说过，也是西葡语牙系的，她学葡萄牙语，开学一个月就上了好几次表白墙。
许默：「小饺儿这套穿得不错。@周肆，那跳舞的姑娘不错，长得挺漂亮。」
关柏：「@周肆，跑A大去干嘛？新女朋友？」
周肆：「@许默，要不漂亮我能发出来？」
周肆：「@关柏，随便逛逛，没什么事儿。柏哥还在美利坚？听说你最近准备回国？」
关柏：「就这两天的事儿，小饺儿忙完了？」
沈妍看到群里艾特，默默回了句刚忙完。
消息刚发出去，周肆的私信便噼里啪啦发过来。
「忙完快出来，门口等你。」
沈妍提着礼服看了眼昏暗的走廊，转身不慌不忙往门口走。
学姐换完衣服出来见沈妍一个人，立马出声招呼：“学妹，待会大家一起聚餐，你要一起吗？”
沈妍闻言回头朝学姐礼貌笑笑，委婉拒绝对方。
走出大礼堂才发现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昏黄路灯下细雨仿佛根根羽毛飘洒下来，落在脸上密密麻麻的凉。
路上学生都散得差不多了，沈妍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周肆，低头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背后突然冒出一个人。
“沈同学。”
李冕在室友的怂恿下犹豫好长一段时间才决定留下来找沈妍，他在外面等了快二十分钟，等人都走光了才瞧见沈妍独自一个人走出大礼堂。
叫住她的瞬间，李冕紧张得不敢呼吸，生怕沈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在沈妍转身察看的间隙，李冕深深吸了口气，咧嘴冲沈妍腼腆地笑了下，双手贴在裤腿缝，低声缓慢开口：“……刚看你一个人，现在挺晚了，要不一起回宿舍？刚好一个方向。”
“食堂应该还没关门，沈同学饿了吗，要不要吃个饭？”
沈妍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李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迎上李冕真诚、期待的眼神，沈妍尴尬地垂直垂眼睫毛，纠结着措辞准备拒绝。
话还没出口，旁边的暗处骤然响起一道寡淡、透着两分揶揄的嗓音：“饺儿，这人谁啊？我这打个电话的功夫就碰上这场面还挺不好意思。”
“要不我先随便溜达一圈，等你俩完事儿了再过来？”
周肆这话一出，气氛骤然冷下来。
李冕早在大礼堂里就知道周肆身份不一般，如今直面撞上，不用比较气势上就输了大半截。
想到这，李冕强忍着突然冒出来的畏惧，开口解释：“我是——”
没等李冕说完，周肆眼一斜，单手插兜，轻飘飘打断人：“我车在车库，饺儿跟我走一趟？”
说到一半，周肆像是突然瞧见人似的，阴阳怪气来了句：“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俩了？要不我站边上等你俩聊完了再来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