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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荔可没有什么强烈的道德感，她呛回去：“是啊，黎沅昼不就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怎么？几年不见，才见面就打上睡我的主意了？”
程戚樾眼里闪过暴戾，松开禁锢她的手：“收敛些。”
黎荔笑：“还以为几年不见，你变了，结果也只敢吓吓我。”
“以为我不敢？”
黎荔意味深长拉着尾调：“你敢什么？敢骂我，还是敢睡我？”
程戚樾注意到她要把东西放到兜里的小动作，从她手里拿回自己的烟盒和打火机，“你倒是没变，说话还是这么刺。”
“刺？我以为你们男人都爱听。”黎荔手里空空的，心底略微失望，没来得及去买打火机，回到家想抽都没东西点烟。
“都？”程戚樾说，“黎荔你欠睡吗？”
黎荔笑得花枝乱颤：“到底我们哥哥是高知家庭出来的，说得这么文雅。”
“哦，你欠`操啊。”程戚樾眸子黑沉，语气薄凉。
黎荔轻浮地拍了拍他胸膛：“程戚樾你还是听话的继续做绅士吧，粗话不适合你。”
程戚樾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内心嗤笑。
她倒是最会要求人，在床上也是，慢了又嫌睡她不利索，快了又受不了，比祖宗还难伺候。
黎荔不用多想就懂男人在心里会怎么嘲笑她，毕竟人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不过……
程戚樾确实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更不好招惹了。
忽然有点想以前他别扭表达心意，事事顺着她的时候。
或许是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密，晚上好不容易入睡的黎荔梦到了大一回国念大学那会。
那时，她母亲离婚后要组建新的家庭，她在国外住得尴尬便选择回了国，而黎家在知道她不是黎忠亲生女儿后，不愿意再接纳她，一时间和两边的关系都很尴尬。
黎荔倒无所谓，一个人待着比和他们纠缠在一起舒服多了。
一开学她就住到学校的宿舍里，不用被管束，想做什么做什么，旷课也好，熬夜泡吧也好，只做自己觉得开心的事。
下午云姿晗给还在补觉的黎荔打电话。
“怎么了？”黎荔嗓子干涩不舒服，眯着眼摸到床边的收纳袋里的保温杯，喝了几口水后才缓过来。
云姿晗听到黎荔嘶哑的声音顿了下，嘿嘿的贼笑：“怎么啦，昨晚和小男友鬼混一整晚了？”
黎荔拢了下钻到睡衣里的头发，不在乎说：“分了。”
“啊？分了？！”云姿晗惊呼，“一周都没到，你们分了？”
“嗯。”黎荔回答的语气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云姿晗傻了：“他渣你了？不对啊，他追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给你，这么短时间出轨，不可能的。”
黎荔从床上下来，去到洗漱池，拿过电动牙刷挤好牙膏塞嘴里，靠在墙上，含糊回：“吻技太垃圾。”
云姿晗：“……”
“分得好！吻技都这么垃，更别说其他对吧，姐妹我们不委屈自己。”
黎荔知道云姿晗是她的马屁精，哼笑了声：“不和你贫了，今晚几点。”
云姿晗来劲了：“今晚八点，绿荫街99号。”
“行，我先去把作业赶了。”黎荔无奈叹气。
云姿晗也急着去写作业，就不和黎荔瞎扯了。
吃完东西，黎荔开始结课论文，剩余的时间把甲方要的插画图画了大概，弄好后发了草图过去，按照甲方爸爸的要求做了精修，前后费了半小时，敲定好所有的细节，她开始粗略涂色。
虽然黎忠暂时没忍心断她生活费，但黎荔早已经把卡压箱底处理了，吃穿用的都是自己图稿费赚的。
手机里短信提醒，黎忠又给她卡里打了二十万，看完就删掉，丝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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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荔迟到了半小时，去到时，云姿晗已经喝了五六杯了，和别人玩游戏正上头，见到她来，云姿晗挨着她坐下。
云姿晗看到黎荔红艳的唇角破了皮，一脸嫌弃：“那男的吻技这么垃圾？”
黎荔不以为然，张嘴时被细微地扯到，疼得她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漫不经心说：“别提晦气玩意儿。”
“不提了，我给你说好玩的事。”云姿晗拉黎荔坐下来。
“今天吴哥带了一个新人来。”云姿晗在她耳边说，“看那。”
黎荔注意到男人，穿着牛仔外套，不吃他的长相，不过挺喜欢他乖乖的气质。
“你绝对感兴趣。”云姿晗冲黎荔耳朵吹气。
黎荔往一边靠，拉开距离：“我不好这口。”
云姿晗搂住她肩膀：“他叫黎沅昼，听说刚过继给黎忠，算你堂哥，有趣不？”
黎家是大家族，黎荔连近亲都认不全，更别说从哪个旁支过继过来的。
“这样啊……”黎荔确实来了兴趣，“和他喝一杯。”
云姿晗忽然感觉不对劲，压住黎荔的手腕：“等一下，你是认亲戚还是？”
黎荔看云姿晗，轻薄地摸她脸：“泡他。”
她可没认哥哥的癖好。
云姿晗用了好几分钟才接受黎荔话是什么意思，急急追过去：“艹，黎荔你可别乱来。”
过去后，云姿晗压根插不上话，黎荔早和黎沅昼聊上，还把对方撩得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把黎荔扯回来，云姿晗压低声音提醒她：“你疯了啊，你是他妹。”
黎荔呷了口酒：“又不是亲妹。”
黎荔和黎家的那点事早瞒不住，大家都知道了她不是黎家亲生的。
“但是……”道德感并不允许你这样做。
后面的话云姿晗没有说出口，因为黎荔处事令人摸不透，虽然不认同外人说黎荔神经质，但有时候这个形容对黎荔却很贴切，和她扯道德感简直是对牛弹琴，她是真的能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他主动问了我的联系方式。”黎荔笑容张扬。
云姿晗趴在桌子上：“我服了你。”
“打算干什么？”
黎荔：“追他啊。”
云姿晗目光瞥到酒吧角落的一角，知道那坐的是谁，起了层鸡皮疙瘩：“阿荔，算了吧，我们考虑别人。”
“谁？”黎荔正视她。
云姿晗贴上来：“左边最里面，程戚樾来了。”
黎荔早注意到角落里的男人。
他藏匿在酒吧的昏暗处，穿着黑夹克，手里把玩着电子烟杆，浑身痞劲，双腿大剌剌地敞着，脚跟随意搭在凳脚，文痞一个，说他是来猎艳的，偏神色寡淡过了，不像是来寻春宵的。
云姿晗接着给黎荔吹耳边风：“连续三个月一直跟着你，你上课他等在教学楼外，你泡吧他坐旁边守着，这么深情的男人你就收了吧。”
黎荔唇角扯了扯：“跟踪狂，哪来深情？”
“学校表白墙可不是这样说的哦。”云姿晗不觉得程戚樾是歹徒。
黎荔：“说什么了？”
她知道有这回事，没有具体去看过。
云姿晗咽了咽口水：“说程戚樾为爱做舔狗。”
黎荔笑得灿烂，眼睛亮亮的。
“阿荔，你怎么还笑了。”云姿晗劝道，“程戚樾对你也不差吧，你要不……和他谈两天，也算是让他死了心，给大家一个交代。”
黎荔摇头：“我把程戚樾当哥哥。”
云姿晗：“……”
“你什么表情？”黎荔凝眉。
云姿晗呵呵两声：“该当哥的你要泡，不该当哥的你发好人卡，黎荔你可真是够浪的。”
就没见过玩得这么花的。
黎荔喝完杯子里的酒，站起身。
“你去哪？”云姿晗第一次见黎荔走这么早。
黎荔穿上外套：“办个事，有空约你喝。”
“行，你早点回去，今晚门禁早。”云姿晗听她的语气猜想应该是要紧事。
黎荔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她起身的同时，角落传来动静，她揉了揉破皮的唇，加快离开的步子，不想被再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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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黎家，黎荔走到大厅，看到坐在一块儿的黎家几口人，懒得问好。
黎忠站起来，为难地看着黎荔：“小荔，你……”
黎磬打断：“大伯，我们叫她回来不是叙旧的。”
黎忠对上黎老太太的眼神，住了嘴。
黎荔看到管家旁边的两个箱子，知道里面装的是她的东西，不过是她以前的东西，黎家的东西她都不稀罕，也不是回来取东西的。
“我今天回来不是听你们的话拿行李的。”黎荔走到黎忠跟前，把卡丢到桌上，“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不用做出一副对不起我的嘴脸，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黎忠：“小荔你……”
黎荔：“假惺惺挽尊了免了，你要是真好心，敢继续认我做女儿？”
黎忠沉默了。
“黎荔你神经病吧，是你妈不检点，大伯从没有做对不起的你的事情，反而很关心你。”黎磬抱着手冷笑，“也是，你亲爹一家不就有几个神经病么，你肯定也是……”
神经病……
“黎磬。”
黎荔缓缓转头看她，还带着笑意，看着阴森吓人，她默默闭了嘴。
黎磬被勾出不美好的记忆，不敢再出声，气呼呼地坐回去。
黎老太太更不敢和曾经的孙女搭话，喊管家派车送她。
黎荔直接离开，谁都没有开口挽留。
她冷嗤一声。
其实每个人都怕她，怕她会和她亲生父亲家里的人一样，变成一个怪类，但他们又不敢明着说出自己的厌恶，假装好心的对她示好，怕她真的有一天疯了，会报复他们。
她沿着郊区的路走着，也不害怕会出意外，早就习惯了死寂的恐怖氛围，似乎本就生在其中。
旁边停下一辆车，黎荔停下脚步，等到车窗降下，她侧脸看着男人。
黎荔无语问：“昨晚我说得还不够明显？”
程戚樾迎上她的厌恶的目光：“上车。”
“程戚樾你能不能少管我。”黎荔说，“我对象都被你弄没了，还不满意？”
昨晚她和新交的男朋友正火热着，程戚樾打断不说，吓得对方头也不回地跑了，她发的消息一条也不回，今早上求着和她分手。
“先上车。”程戚樾冷淡说道。
黎荔看着他，脸挺帅的，就是唇角破了，美感折损了些。
唇角的口子比她的大，因为她的伤口是不小心误伤的，而他唇角的伤是她故意咬的。
她起了坏心，凑到他跟前：“你就这么想跟我好？”
程戚樾还是那个答案：“好不好无所谓，反正我们会结婚。”
“让你失望了。”黎荔抬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摁在他伤口上，感受到他神情的变化，正硬生生忍着疼。
她说：“黎家前两天刚退了亲，给你和黎磬订了婚。”
然后她故作惆怅说：“怎么办，以后可没人管着我了。”
程戚樾：“黎荔。”
“二少爷，说吧，就算以后是陌生人，但我们也算是未婚夫妻一场，你提的要求我考虑一下。”黎荔玩笑说。
“不是喜欢刺激？”
“你该不会邀请我睡黎磬的男人吧，自荐枕席的理由是我没想到的。”
他默认了。
昨天他就知道结婚对象换人的事了，被黎荔揭穿后，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缠着她了，所以在慌乱中才说了这句话。
黎荔靠在车门旁，抱着手看着远处黑茫茫的群山：“程戚樾，别跟我学坏。”
很奇怪。
程戚樾在外人眼里是各方面条件优越的骄子，而她不喜欢太有风度的程戚樾，觉得有距离感，总想把他拽下神坛。而真的拽下来的时候，又不想他被自己同化，想着他还是一直这样高高在上，被人崇拜好了。
“不过，睡你不亏。”黎荔笑着拉开车门坐了上去。